兩人在這裏自顧自地說話，卻是將一旁的張恨容同楚雁風兩人嚇了一大跳，但同時卻又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遏抑地從內心深處感到一陣無比興奮之感。
整個散修聯盟都知道，瘋子一向逍遙無羈，率意而為，頗有一種與世無爭的風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散修聯盟有哪裏輪得到趙懷安等四位老大猖狂。在整個散修聯盟之中，幾乎沒有人見瘋子出手。
而此次他竟然會主動尋蕭讓一較高下，這除了讓張恨容等人感到吃驚之外，更多的則是激動之情。
“出手吧。”瘋子此時微笑說道，隨即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緩緩向著蕭讓走去，與此同時，他右拳緊握，緩緩向前一拳衝出。
“恩？”見此情形，張恨容楚雁風都是不由自主地一呆，不明白瘋子此舉是何用意。但見瘋子那一拳竟然毫無半分力道，而是軟綿綿，輕飄飄的，別說是蕭浪了，隻怕是連一個普通凡人也不會畏懼。
然而眼前的蕭讓卻是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臉上更是無比凝重的神色，隻見他同樣是輕輕踏出一步，兩臂一振，同樣是無聲無息地兩掌迎上。這兩掌同瘋子那一拳一樣，竟然是絲毫沒有半分力道，就如同是兩個小孩子在玩耍嬉戲一般。
拳掌相交，同樣是沒有任何猛烈的碰撞，但是在那一擊之下，蕭讓身子竟然猛地一震，狠狠向後退了一步。瘋子卻是依然麵含微笑，巋然不動。
退去之後，蕭讓立刻露出思索神色，隨即他看了看瘋子，也是緩緩向前踏出一步，伸出右拳，向前輕輕一衝，此擊看起來竟然同瘋子那一擊一般無二。這個中的奧妙，隻有瘋子同蕭讓兩人方能體會的到。
“雁風，他們兩個在幹嘛？”張恨容此時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越看越是迷惑。楚雁風同樣如此，他眉頭皺得跟菊花一樣，聽聞張恨容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不錯，蕭浪，在整個散修聯盟之內，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資的修士。”瘋子卻是雙眼之中露出讚賞之色，與此同時，他足下一個輕點，身子就如同落葉一般隨風而飄，徑直向後飄散而去。
蕭讓麵色凝重，同樣是足下連連點去，但是無論他如何拚命，瘋子始終就如一片落葉一般，在蕭讓拳頭麵前飄散而走。
兩人就這樣一個前進一個後退，在行進了大約一裏地的時候，蕭讓目露沉思之色，片刻之後他輕輕說道：“吾不是吾，你不是你，吾同你自存於天地，不過是一棵樹上飄落的兩片落葉。
吾自飄零，你自飄零，萬物自飄零，世間本無風，有風在心中。瘋子，我好像有一些懂了。”
說罷此話，蕭讓的身子驀然之間也同那落葉一般飄散而去，好似鷹擊長空一般，自由自在，毫無拘束。在那一刻，張恨容兩人終於好似明白了一些什麽，他們緊緊盯著蕭讓兩人，陷入沉思之中。
“不錯。”瘋子再次笑道，他身形也是突然之間停了下來，雖然是急停而止，但是卻絲毫不讓人覺得有突兀之感，反而顯得更加行雲流水，極為自然。這看起來有些矛盾，但是卻真真切切出現在瘋子身上。
張恨容同楚雁風的臉色終於開始變得凝重起來，蕭讓同樣是陷入思考之中。縱觀瘋子的每一次出手，雖然看起來無聲無息，但是其內卻是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在裏麵。
那種力量隻是可以隱隱約約的體會到，蕭讓已經知道，那並不是仙力的力量。但是那種力量卻要遠遠強於仙力，在那力量之下，蕭讓似乎是處在一張巨大無比的漁網之中，處處受在限製之中。
“蕭浪，你且看好了。”看見蕭讓陷入迷茫狀態，瘋子輕聲說道，接著他腳下用力一踏，眾人隻覺得腳下輕輕一震，無數落葉已經淩空飄起，在空際之中不斷來回翻飛。
微笑著看了看蕭讓一眼，瘋子驀然之間輕喝一聲，他的手臂已經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眨眼之間轟上他身邊一片樹葉之上。
這一轟之下，空間之中登時出現一個小型裂口來，一股極為強大的吸扯之力登時傳出，空間裂口四周的所有樹葉石塊等等有形之物，瞬間全被吸入其中。
“太……太恐怖了。”張恨容同楚雁風皆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裏麵全部都是震驚之色。
方才瘋子那一擊同原來一般無二，並沒有什麽能量波動，但是那威力卻是太過駭人。
蕭讓同樣陷入震驚之中，那是一種極為深刻的震駭，裏麵更是包含了其他諸多思緒，來得遠遠比張恨容兩人要深遠。
在這之前，蕭讓雖然一直都修行不輟，但是他內心深處卻是有一種潛意識存在，自己是一個天才，一個絕頂天才，在他修行的這短短數十年功夫，他已經達到了其他修士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一種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驕傲和高高在上的俯視感覺，一直以來都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但是在這一刻瘋子卻是如同當頭棒喝一般將他喚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其實並不是絕頂天才，最起碼在瘋子麵前自己並不是。
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蕭讓的心態已經不知不覺發生了一絲變化，這種變化對他來說，極為重要。
見到蕭讓陷入沉思當中，瘋子並沒有上去打擾，而是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等著。大約一柱香的功夫過後，蕭讓猛然之間抬起頭來，他的目光之中閃出一絲光彩來。
“蕭浪，你明白了嗎？”瘋子笑問道。
蕭讓緩緩點點頭，滿臉笑意：“瘋子，謝謝你，我好像有一點感覺了。”
蕭讓方才看的分明，瘋子那驚天動地的一拳其實並沒有蘊含多少仙力，他那足以擊穿空間的力量，靠的仍然是那種模模糊糊，蕭讓無法觸摸的力量。
而且在他一拳轟中樹葉的時候，樹葉本身並沒有絲毫影響，反倒是樹葉後麵的虛空先出現裂口，之後樹葉才會被裂口吸入其中。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經超出了蕭讓的認知，給他帶來極為巨大的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