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聖痕師是一個前期非常消耗資源的無底洞。
這時，火老頭以八級大魔法師的身份，去幫助他們，無異於雪中送炭。
反之，倘若去投靠特裏斯那類人，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親手培養出來的聖痕師，關係遠不是後者能比的。
在瑪蒂王國的曆史中，有不少眼光卓越的人，早早發現了聖痕師的苗子，把他們培養長大，日後借拂萌蔭，雞犬升天。
火老頭心中有了定數，凜然道：“李察小兄弟，那人是誰，還請告知。”
站在邊上，像個小侍女般的莉雅，隱晦的扯了扯嘴。
這個老頭子比她見過的所有貴族都做作，不需要你的時候，把你當路邊石子；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是他爹。
李察露出玩味的笑容，好整以暇的打理衣衫，梳理頭發，隨即，指著自己鼻尖，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
“是我。”
…
火老頭用了足足五秒鍾，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他驚訝的瞪大眼，聲音抬高了八分：“你是聖痕師？？”
搖了搖頭，李察自信的說：“現在不是，未來一定會是。”
“但，但…”
火老頭堵得慌，他不會懷疑李察的話，再有半個多月比森學院開始招生，到時是真是假一眼便知，李察騙他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也就是說，李察嘴裏信誓旦旦能超越特裏斯的聖痕師，就是他自己？
火老頭一陣眩暈，不知李察哪來這麽大自信。大聖痕師和大魔法師，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後者需要付出的努力，是前者的三倍甚至更多。天賦悟性機遇，缺一不可。
哪怕特裏斯年少的時候，他也絕不敢保證，未來一定能晉升大聖痕師。
李察哪來的自信？
火老頭久久不能平靜，而李察沒有解釋他自信的原因，隻是淡淡笑著，眼神平靜的如一波潭水。
看著他的眼睛，猛地，火老頭心中震顫。
他想起了世界之塔，李察麵對地精領主的時候，那種超乎常人的鎮靜，與堪稱奇跡的預判。
在結果沒有產生之前，火老頭認為那是癡人說夢。可偏偏，李察做到了。
一旦地精領主衝過來，將會把他無情的撕成碎片，他以生命作為賭注，在眾人眼前上演了不可能的奇跡。
那時，他的眼神和現在一般無二。
火老頭幹瘦的眼皮跳了跳，手指微抖，終於發現了一件事。
李察的表情，並不能說是自信，而是…狂傲！
沒錯，他對成為大聖痕師根本半點把握沒有！
因為他不需要去顧慮太多，是一種桀驁與偏執，仿佛在無聲訴說：他一定能超越特裏斯。
這種眼神，火老頭從沒見過，他老手一顫，內心激烈的掙紮起來。
李察黑色的瞳孔裏，閃爍著漫天星辰，耀眼的讓人自慚形穢。
一股淡淡威壓，透過他的身軀，散發而出，將空氣變得沉甸甸的。以火老頭八級魔法師的等級，竟然感到了一絲心懼。
是的，李察非常自信，自信到了狂妄的地步，他在用戰神之軀壓製火老頭！
八級魔法師也好，大聖痕師也罷，有神格在手，怕什麽？
李察不需要超越他們，因為命中注定，這些人都是腳下的一塊墊腳石。
神格雖不能讓他直通神級，但晉升聖級，已是鐵板釘釘，他需要擔心的，隻是花費多少時間而已。
心境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變化，李察總算意識到，他一直把某件事想錯了。
這不是狗屁地球。
左右逢源，四處應酬，八麵玲瓏，到處搭線。屁用不大！
依賴別人，能依賴一輩子嗎？
就像火老頭一樣，有求於李察時，他是孫子。當李察沒用時，立刻變臉！
自身的強大，才是真的強。他擁有神格，魔龍菲米爾曾輕描淡寫的預言，李察一定會晉升聖級，並且帶著神格，去找它。
眼前豁然開朗，突然覺得火老頭可有可無，被保護的雛鷹，永遠不如荒野的餓狼凶猛。
他終有一天會超越貝卡城所有人，這份暢快淋漓的自信的充斥於胸腔，李察情不自禁的傲然一笑。
火老頭，你走，我不稀罕！你留，是你的幸運！
莉雅呆呆看著他，眼睛微微濕潤，心中淡淡說道：“哥哥…”
片刻間，李察的氣勢徹底變了，他淡淡說道：“成為我的追隨者，怎麽樣？”
火老頭心底一哆嗦，莫名其妙的心緒不寧。冥冥中，似乎有兩條路在他麵前展開。
有種錯覺，他站在了曆史的分界點上。
火老頭抓耳撓腮，神情緊張，說不出的肅重。
坐在對麵的人，明明隻是一個三級魔法師，他卻出口狂言，讓一名八級大魔法師，成為他的追隨者？
這話說出去，估計會有無數人笑掉大牙！
但火老頭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更多人笑掉大牙。
還是有點不放心，火老頭炯炯盯著他，沉重的說：“李察，我相信，你未來一定是個有前途的聖痕師。但我想知道，你認為自己能達到什麽程度？”
李察笑了笑，無論火老頭還是莉雅，都露出緊張之色。
七級？八級？
火老頭眼裏，在世界之塔創造過奇跡的李察，哪怕說出九級這個恐怖的等級，他都不會意外。
直到看見李察這雙眸子之前，火老頭還會抱著懷疑的態度，可現在，他莫名相信了，本能在告訴他，追隨這個年輕人，絕對沒錯！
在兩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李察輕笑一聲，不無張狂的抬了抬眼皮：“九級，不是我的極限。”
火老頭神色一震，呼吸好似被什麽東西堵住，雙耳隆隆作響…
九級之上是什麽？
他不敢置信，聖級兩字，竟會從一個小小的三級魔法師嘴裏說出來！
更狗血的是，他還偏偏好死不死的覺得，這人不是開玩笑。
仿佛，他說能成為聖級，就一定能成為似得…
李察瞥了他一眼，目光像潭水般平靜。
火老頭露出掙紮的表情，最後一咬牙，認命似的站起來，荒唐的抓了抓頭發，苦笑道：“我感覺我他嗎瘋了。”
李察嘴角上挑，輕笑著搖了搖頭：“不，你沒瘋，相反，你清醒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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