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撩妹日常

長溝落月

72 入山為王

書名:夫子撩妹日常 作者:長溝落月 字數:14706

(貓撲中文 )如那掌櫃的所說的一般,扶風郡果然四麵都是山。

鶯時在前麵趕著馬車,司馬玥坐在馬車裏,司馬宣和阿泰則是騎著馬在旁邊跟隨著。

一見司馬玥坐在馬車裏毫無動靜,司馬宣就知道,她定然又是在坐在裏麵發呆了。

他忍不住,用馬鞭子敲了敲馬車壁,說著:“玥兒,你悶坐在裏麵做什麽?出來看看外麵的風景,這樣心情也會舒暢一點啊。”

一開始馬車裏依然是沒有什麽動靜的,於是司馬宣便又加強了敲馬車壁的力道。

片刻之後,馬車簾子終於被掀開了,司馬玥從裏麵慢吞吞的爬了出來,抬頭沒好氣的對著司馬宣說了一句:“你這麽用力,是要把馬車給拆了嗎?”

司馬宣一見她出來,立時就笑了。

甩了甩手裏握著的馬鞭,他笑道:“是啊。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真的把馬車給拆了。到時看你還怎麽一整天的坐在馬車裏麵發呆。”

司馬玥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坐在鶯時旁邊,看著四周的景致。

馬車現下卻是行駛在兩座山之間的一條小路上。雖是小路,但路麵也較為平整,並不覺得顛簸的慌。而入目所及之處,都是兩側山上樹木深深淺淺的綠色。偶有鳥兒撲棱棱的振翅飛過,叫聲婉轉。

鶯時此時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低下頭來就擔憂的對著司馬玥說著:“公主,看這天色,怕不是待會就會有一場大雨。”

司馬玥便也抬頭望了一下。

陰沉沉的天空,或濃或淺,或大或小的烏雲正在堆積著。那風卻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先時不過吹的樹梢微動,到得後來,竟是吹著整棵樹都要往一旁彎腰的架勢。而且雲層中也隱隱的有閃電出現。

司馬玥便皺起了眉。此時正是盛夏,樹木茂盛,待會若是待在此處,雷電打了下來,一不小心將他們都給劈了,那可真是要冤死了。

“二哥,”於是她便轉頭向著司馬宣說道,“趕緊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啊。”

司馬宣也察覺到了天色越發的陰沉了下來,風也大了起來,兩側山上樹木的枝葉都被搖的嘩啦啦的作響。

他也不想電閃雷鳴的時候待這裏啊。旁的不說,就那馬車也擠不下四個人啊。

於是他便命阿泰先行前去查探一番可有能避雨的場所。

阿泰領了命令,一記馬鞭狠狠的抽在了馬身上,飛一般的朝著前方跑去了。

而這時空中的烏雲已經聚的越來越多,天色快要陰沉如夜,雲層中閃電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沉悶的雷聲也漸漸的響了起來。

大風吹起司馬玥的頭發和衣裙,有那麽一刻她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會被風箏一樣的被吹到半空中去。

這種正麵接觸這樣的大風的感覺真的是太刺激了。

司馬玥心中忽然就興起了一種瘋狂的念頭。

不若就這麽在這裏好好的經受一下這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架勢,說不定一個雷把她給劈死了,醒來她就又穿越到其他什麽地方去了呢。

可是她忽然就想起了王雋。

在這種閃電明亮奪目,讓人心悸;雷聲轟轟,大地震顫;狂風過處,四周群山樹木嘩嘩作響的暗如黑晝,仿若末日即將來臨的時候,她忽然不可抑製的就想起了王雋。

她是如此的想他!哪怕他曾經不顧她的意願對她做過那樣的事。

她忽然就好想轉身回京城,不管不顧的奔到王雋的麵前,很認真的對他說著,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原來她已經愛他愛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這時一陣滾地雷貼地滾過,腳下的大地和群山都仿似在震顫著,仿似有什麽怪物即將衝破桎梏衝天而出。

滾地雷剛過去,立時就有有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不過雨才剛剛開始下,雖然雨點夠大,但也夠稀疏,所以落到身上的雨點並不算多。

司馬宣和鶯時此時就一起向她吼著:“快到馬車裏麵去。”

司馬玥卻是倔強的坐在那裏,並沒有進去。

要淋雨大家一起淋啊,不能她跑馬車裏躲雨,讓司馬宣和鶯時在外麵淋雨啊。

這時前麵馬蹄聲得得,同時阿泰的聲音也急促的響了起來。

“殿下,前方有一處亭子,可以避雨。”

司馬宣一聽,招呼了司馬玥和鶯時一聲,隨後雙腳就狠狠的一夾馬腹。

坐下的駿馬嘶吼了一聲,當先的衝了出去。

鶯時這時也對司馬玥說了一聲坐穩了,而後手中馬鞭一甩,也狠狠的朝著前麵的馬就抽了過去。

馬兒吃痛,四蹄揚起,奮力的就朝前奔了出去。

幾個人一路狂奔,雖然是身上也或多多少的被雨水給淋濕了些,可好歹還是趕在成為落湯雞前到了阿泰所說的那處亭子裏麵。

這處亭子想來是此地官府特地修建的供來往客人歇腳之處。因是在山間,修建的甚是簡樸。

不過是四根柱子頂起來的一個頂罷了,而且頂上麵覆蓋的還是茅草。

不過好在那茅草覆蓋的甚是厚實,一時倒也不至於有雨水淋了下來。

但亭子外簷的茅草則是有不斷的雨水落了下來,甚至是比外麵的雨水落的還急,將地下的塵土都給衝到了一旁去,砸出了好大的一個坑來。

足可見這場雨下的有多大了。

也好在是盛夏,他們幾個人身上的衣服雖然都是濕了,但幹的也快。

隻是有風吹過來的時候,身上難免的還是有些涼意。

鶯時這時已是自行囊中取了一件白底繡綠萼梅花的輕紗披風出來給司馬玥披上。

一來固然是因著她的病剛好,受不得涼意,二來則是,衣裙濕了之後總歸還是會貼著身的,而司馬宣和阿泰說到底都是男人,這時候還是避忌一點的好。

鶯時盡職盡責的照顧著司馬玥,隻是她就忽略了一點,她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女而已。

這時旁邊忽然就突兀的伸過了一隻手來。

出於以前受過的那些訓練,鶯時立時轉身,單手按在了腰間的軟劍上,目光警惕的望著來人。

原來是阿泰。

阿泰濃眉大目,高鼻梁,寬下巴。明明是麵向生的甚為淩厲的一個人,可右邊臉頰處卻有一個深深的酒窩。於是他但凡隻要是麵上稍微的有些笑意,或者僅僅隻是抿了下唇而已,那酒窩立時就漾了出來......

所以他的這絲淩厲,頂多也就隻能在他嚴肅著一張臉的時候。

而現下,阿泰卻是別著頭,抿著唇,右頰的酒窩一覽無餘。

他手中拿著的是一件黑色的沒有任何刺繡的披風。約莫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他一開始並沒有說話。

於是鶯時就問著:“做什麽?”

阿泰呐呐的依然沒有言語,隻是唇抿的越發的緊了,所以那右頰的酒窩也就越發的明顯了。

司馬玥和司馬宣在旁邊見著,幾乎都要笑的彎下了腰去。

對於阿泰的心思,司馬玥和司馬宣其實都是看得出來的。

自打第一次阿泰和鶯時交過手之後,阿泰就一直很是佩服鶯時,總是想多和接觸她一些。但無奈鶯時是個冷麵且心大的人,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點。

而這次他們四個人一起出來之後,阿泰對鶯時獻的一些小殷勤還是被他們看在眼裏的。

此時一見鶯時不解,阿泰不好意思說的畫麵,司馬宣就笑道;“鶯時,阿泰是怕你冷,想將他的披風給你披上呢。你就收下他的這番心意吧。”

鶯時望了不好意思看她,而將頭都轉都一邊去的阿泰,也抿著唇沒有說話,但也並沒有伸手來接他手中的披風。

而阿泰則是固執的伸著手,一點要縮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於是一時場麵就略有些尷尬了。

司馬玥一見,忙走了上前來,自阿泰的手中接過披風來,對鶯時說著:“你身上的衣裙也濕了呢,披上這披風總歸是要好一些的。”

話落,她抖開披風就給鶯時披了起來。

鶯時卻也沒有拒絕,但也並沒有說話,依然隻是緊緊的抿著唇,垂著頭。

但司馬玥還是眼尖的看到了她耳根處的紅意。

當下她也沒有點破,隻是抿唇笑著給鶯時披好了披風,而後就走到一旁和司馬宣閑話去了,任由阿泰和鶯時兩個人兩尊雕像似的站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

隻是外麵電閃雷鳴,雨下的越來越大,這茅草亭終究是有些不大受得住忽然下的這麽狂暴急促的雨,於是有些地方就開始漏水了。

最後大家就隻有擠在一塊沒有淋雨的地方,雕像如安泰和鶯時者,難免的也就會肢體偶爾接觸到。

這下子非但是鶯時了,就是阿泰麵上也都紅的跟隻煮熟的蝦子一般。

但好在夏日的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雲層中不時的依然有閃電劃過,但雷聲卻是慢慢的小了起來,而且天光慢慢的放亮了起來。

司馬玥這時就鬆了一口氣。

雖然先前她人是身處在這亭子裏不錯,但四麵也並沒有牆壁,依然清晰可見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狂風暴雨其實也就算了,關鍵是那電閃雷鳴,閃電一道道的,就跟要將天空都撕裂了一般,看著實在是嚇人的很。而那雷聲轟轟,大地群山都在震顫,耳朵都要被震聾了一般,隻嚇的她麵色發白,蹲坐在木凳上都不敢動彈一下。

好不容易現下雷聲漸小,雨也慢慢的小了起來,她終於是敢挪動了下她那因為過度緊張而快要僵硬的身子了。

隻是才剛動得一下腿,就忽然聽得一聲呼哨聲響了起來,而後自旁邊的密林裏就衝出來了十幾個人。

這十個人皆是頭戴鬥笠,想來是為了遮雨用的。隻是身上的衣裳卻是濕的很透徹,連某些隱、私部位都能若隱若現的看到形狀。

司馬玥暗暗的嘖了一聲,而後目光就在這些人身上瞄了幾瞄,心裏想著這些是什麽人。

而阿泰和鶯時已經起身上前,將司馬宣和司馬玥護在了身後。

這時那十幾個人已經是取下了鬥笠,露出了臉來。

於是司馬玥就驚訝的發現,裏麵有幾個人正是先前她在客棧吃早飯的時候看到的鄰桌的那幾個農夫。

再細看這些人,個個都是穿的粗布衣裳,手上肩上拿的扛的都是耙子鋤頭之類的農具。

哦,領先的那人倒是手裏拿了一把樸刀,不過瞧著也應該鈍了,不大鋒利的樣子。

“什麽人?”阿泰這時就沉聲的問了一句。

他雙目瞪起,神情凜然,麵上方才羞赧的紅意已然全然不見,隻有滿麵的肅殺之氣。

那十幾個人竟然是被他這副淩厲的模樣給嚇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後來還是一個人推了領頭的那人一把,領頭人這才又上前了兩步,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那什麽,此路是、是我開,此樹、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留下買路財。”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的說完了這幾句話,他又加了一句:“留、留下你們身上一半、一半的錢財就好了。”

司馬玥:......

這夥人真的是攔路搶劫的?第一次知道攔路搶劫的原來是可以扛著耙子鋤頭之類的農具啊,而且還這麽善良的隻要一半錢財就好了?

大哥你們還是好好的去幹農夫這項很有前途的事業去吧。你們不適合攔路打劫,真的。

阿泰和鶯時這時已經是想出手了。

在他們看來,管他是誰,但凡是攔路搶劫的,那就該出手放倒。

阿泰和鶯時兩個人畢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暗衛之類的,一記淩厲的眼神掃過去,那殺氣已經能夠彌漫一片了。

就有一個人對著那領頭人說著:“趙,趙剛,不、不對啊。不是說這幾個人隻是富家公子和小姐帶著隨身丫鬟和仆從出來遊山玩水的嗎?怎麽,怎麽現下看著,看著他們身上還帶功夫的啊。”

司馬玥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出了聲。

司馬宣望著她。

“二哥,”司馬玥笑過了之後就對他說道,“算了,你讓阿泰去嚇唬嚇唬他們就算了,可別真的傷到他們。我們這還要趕路呢。”

司馬宣聞言,就對阿泰點了點頭。

阿泰一見,立時就大踏步的走出了亭子。

出門在外,他們幾個自然是沒有明目張膽的帶著刀劍之類的,不過是身上另有其他護身的刀劍罷了。

阿泰此時也瞧出來這些人並不是專業打劫的人士了,而且除了那個領頭的,名叫趙剛的人,其他的人身上也並沒有功夫。

是以他也沒有拿出軟、劍,隻是赤手空拳的就朝著趙剛走了過去。

趙剛生的頗為膀闊腰圓,膚色黝黑,滿臉絡腮胡,粗粗一看上去,倒也頗為嚇人。

但與他這外表張飛似的相貌相比,可能人家的膽子都比不過嬌滴滴的貂蟬。

一見阿泰大踏步的走過來,他提著樸刀的手就開始抖啊抖啊,身子也是不住的往後倒退著。

“你,你別過來啊。”

這畫麵怎麽看都怎麽像街頭上惡霸強搶小姑娘似的模樣啊。

但阿泰自然是不會聽趙剛的。他徑直的走了過去,一把薅住了趙剛的衣領,而後簸箕大的拳頭就舉了起來。

趙剛現下估計都已經忘了他手中其實還有一把樸刀了,隻是滿臉害怕震驚的望著阿泰。

而跟在他身後的那十來個人一見這副模樣,皆是張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阿泰。

阿泰老鷹捉小雞似的提著身形很是魁梧的趙剛,轉頭就問著司馬宣:“公子,殺不殺?“

趙剛一聽他說這話,全身立刻就如同篩子裏正顛著的黃豆一樣,哆哆嗦嗦個不住。

“好,好漢,饒命。”

阿泰卻是不答理他,隻是望著司馬宣。

那意思很明顯,隻要司馬宣說一句殺,他立時就能毫不猶豫的將趙剛的頭給擰了下來。

而實際上他的一隻手已經放在了趙剛的脖頸之處,正在尋摸著待會動作可要快一點,不能嚇到了端華公主。

司馬玥此時就叫了一句二哥。司馬宣明白她的意思,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而後起身走了出去。

於是趙剛就隻見到一個生的十分俊秀的少年富家公子緩步的向他走過來。

司馬宣的麵上明明是帶著笑意的,可是在趙剛眼裏看來,這就是來自地獄惡魔的微笑啊。

他一時就哆嗦的更厲害了。

這時司馬宣走近了來,望著趙剛,麵上的笑意那就越發的深了。

“怎麽,要我饒了你的命啊?”

趙剛雞啄米似的點頭:“好漢若能饒我性命,我趙剛願答應好漢的一切要求。”

“哦?”司馬宣眼神示意阿泰放下趙剛,而後彎腰傾身,唇角緩緩的扯了一個深深的笑容出來,“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我想入夥,加入你們,一起做土匪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

正隨後趕來的司馬玥:......

這個劇情到底要怎麽發展?司馬宣這是腦子秀逗了嗎?身為當今的皇子,可今日要占山為王?

“二哥,”司馬玥站在他身後,抽了抽唇角,“你這是開玩笑呢嗎?”

但司馬宣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他並不是開玩笑的。

因為接下來他果真是讓趙剛在前麵帶路,而後跟著那十幾個人就上山去了。

趙剛和那十幾個人所占領的山頭名叫群玉山,就是那個掌櫃的口中所說的有一眼瀑布的那座山。

一路逶迤行來,群玉山倒也並沒有多高,也並沒有很險峻。行至山頭,也就幾間破破爛爛的屋子矗立在那。小嘍囉也沒有幾個,倒是婦女有幾個,正忙著在那漿洗衣物。小孩子也有不少,拿著樹棍子屋前屋後的跑著打架。

所以這樣的土匪寨子存活到現下也還沒有被官府給剿滅掉也實在是個奇跡。

趙剛此時就正請了司馬宣和司馬玥坐下,吩咐著人上了茶來。

茶是苦丁茶,裝在大海碗中,看著甚是粗獷。

司馬宣倒是不以為意,拿過來就一氣喝掉了半碗,而後豪爽的一抹嘴,問著:“老趙,你這土匪寨子,看起來實在是不怎麽威武大氣啊。”

豈止是不威武大氣,簡直就是落魄不堪。家底稍微好些的莊戶人家蓋的屋子都要比這好。

司馬宣天生有一種能很快的和別人打成一片的親和力。

雖然先前趙剛是被阿泰和司馬宣給嚇的不輕,可這一路行來,他依然是被司馬宣的舌燦蓮花給徹底征服了,對司馬宣的稱呼也從公子好漢直接變成了馬老弟。

司馬宣對趙剛說的是他叫做馬宣,司馬玥叫做馬玥,他們兩個是兄妹,因為要去探親所以打成這條路過。

“哎,馬老弟,”趙剛苦著一張臉,掇了條長凳在司馬宣的對麵坐了下來,說著,“不瞞你說,其實我們這些人,哪裏會什麽占山為王的事?說起來我們原先都是山下的莊戶人家,隻是為著那扶風郡的崔太守又是抓壯丁,又是收重稅的,我們活不下去了,這才跑這山上來做土匪來了。因為我年少的時候曾經跟過一個和尚學過一些拳腳功夫,所以蒙大家看得起,就讓我做了這個大王。但其實我做大王也是有原則的,從來都是搶路過的有錢人,而且也都隻搶一半銀錢。”

司馬玥心裏就在想著,這些人果然是如她所料想的一般隻是些農夫啊。而且想想他們剛剛一路上山的時候,看到山上好些地方的樹都被砍倒了種了些蔬菜在那裏,山坳裏還有些田,稻苗長勢甚好,綠油油的一片。想來他們這些人是平日裏依然在侍弄著莊稼,等到山下有人過來了,就順帶出去打劫點錢財貼補貼補家用?至於說山前的那個簡易的客棧外加點心鋪子,其實就是他們用來望風和勘探的一個據點?

然後她和司馬宣不幸就被他們給瞄上了?

司馬玥一頭黑線,默了默,還是沒忍住,問著:“怎麽你們搶劫的時候,也隻搶一半的錢財了?”

趙剛嗐的一聲重重的拍了下大腿,而後才說道:“想咱們這些人這般的搶過路人的東西原就是不應該的,還不曉得死後閻、王爺會打了我們多少鐵棍,發在多少層地獄呢,所以能少做些孽就少做些孽吧。而且我想著,就算是富貴人家,他們的錢財也都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劫富濟貧,劫富濟貧的,人家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財,憑什麽就因為他們有錢,我們沒錢,然後我們就該去搶的?可我們這老幼婦孺的,光靠種些稻子蔬菜也活不下去的,但搶別人的錢財我又覺得不對,所以我就琢磨著,不然就隻搶了過路人的一半錢財吧,就當是這輩子先借用著,當下輩子做牛做馬的再還給他們。”

趙剛這一番話說完,司馬玥心中油然的就對他生了一股敬意出來。

他雖然麵上看著挺粗憨的一個人,但其實內裏看的可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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