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懂皇上的意思。”鄭森艱難的回答道。
“朕也沒有冤枉鄭家吧！”朱慈踉幽幽的說道。
“皇上並未冤枉鄭森，末將知道！”鄭森一直都知道他們鄭家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十幾年來雖然名義上屬於大明，鄭家水師雖然每次出海都有掛一帆大明的旗幟，看上去似乎是大明的力量，實際的本質上仍是鄭家的一支私人勢力武裝。
鄭家正是靠著強大的鄭家水師威震南洋，歲入上千萬兩銀子，連荷蘭人都不願與其硬碰硬，對於大明朝廷的命令，鄭家更是選擇性的聽從，崇禎先皇時期，鄭家便有過多次抗命的曆史。
鄭森不是不知道，大明當前越發強盛，早晚重新一統天下。
“請皇上方向，末將知道該怎麽做，末將無論如何都會說服父親，真正歸順大明！”鄭森額頭上有幾滴冷汗，神情無比堅定的說道。
鄭森沒有半點虛假，他知道，鄭家若是再按照當前這樣走下去的話，滅亡的一天不會太遠，要救鄭家，唯一的一條路便是真正歸順大明，聽從皇上的安排。
“好！”朱慈踉點了點頭。
“愛卿果然忠心，朕以前承諾過的不會便，朕不會虧待鄭家的。”
鄭家水師在朱慈踉眼裏也並不是多麽強大的存在，大明要全麵滅亡他們一兩年內足矣，朱慈踉看上的是鄭家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那些整日遊弋在南洋各個角落的老兵，他們的經驗很重要，航海最重要的便是經驗，而且他們還跟荷蘭人多次交手，實戰經驗也非常豐富，這才是最寶貴的海軍財富。
“末將定當不負皇上厚望！”鄭森下定了決心便不會改變。
“過兩天你就先回泉州去吧，至於第九軍，就先留在南京城，你回到泉州之後，不用著急著勸你父親，近期之內朕還不會有什麽動作，待朕準備好了之後，會設法給你父親一些壓力，到時候你再盡力勸說，你父親應該知道選擇，倘若他一意孤行，選錯了，鄭森，你也不要怪朕，朕到時候不會手下留情的！”
朱慈踉又告誡了幾下後，便讓鄭森退了出去。
看著鄭森離去的背影，朱慈踉看著虛空，深吸了一口氣。
他明擺著跟鄭森說這麽多，便是看重鄭森這個人才，也是再一次給鄭森決擇的機會，無論鄭森怎麽選擇，他都會讓鄭森回泉州，他也堅信鄭森不會讓他失望的。
“鄭家，鄭芝龍，你最好也別讓朕失望，朕不想失去鄭森，也很想用你麾下的那些經驗豐富的水兵，他們的前程可都在你手中。”
兩日後，鄭森回歸泉州，是帶著他的妻子錢初瑤一起回去的，此時的錢初瑤已經帶有了身孕。
“森兒，你終於回來了。”鄭芝龍哈哈大笑的走了出來。
“父親！”鄭森趕緊迎上去。
鄭芝龍拍了拍鄭森的肩膀，欣慰的道：“這次你出征雲南，立下大功，皇上封了你爵位，為父甚是欣慰，你辛苦了！”
鄭芝龍一番勉勵，對於這個長子，他一直都是極為滿意的，長子也極少讓他失望，除了對朝廷的皇帝的態度方麵
“走，我們進內屋去談！”
“是父親！”
“初瑤，你也跟田子進去吧，你懷有身孕，裏麵可是我們鄭家的未來，可要小心些！”鄭芝龍笑著對兒媳婦錢初瑤說道。
在南京城的時候，鄭芝龍便是跟鄭森住在一起，兒媳婦見多了，自然也沒那麽見外了。
錢初瑤點了點頭，被一群鄭家的女人拉著走進了內堂。
鄭森和鄭芝龍走進廳堂後。
鄭森詳細說了此次他在雲南的所有經曆，從行軍到一場場大戰的進行。
鄭芝龍和鄭鴻逵兄弟二人聽得不住的點頭，深感鄭森的機智和靈活，怪不得都不需要應龍軍跟隨進入，便能帶著第九軍平定雲南，鄭芝龍深為這個兒子驕傲。
一直說了許久之後，鄭森突然說道：“父親，當今皇上聖明，大明在皇上的掌舵當中，日益強大，相信用不了一兩年就會重新一統天下，我們鄭家發展至今，您和二叔是否有想過真正歸順大明，相信皇上定不會虧待我們鄭家的。”
鄭芝龍原本含笑的臉色猛然一沉，鄭鴻逵同樣如此。
“森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是不是皇上讓你說的！”鄭芝龍極為敏感的問道，眼神銳利。
“不，父親，是孩兒自己想問父親的，孩兒覺得”
鄭森還未說完，立刻就被鄭芝龍打斷了。
“行了，你剛從南京城回來，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幾天吧！”
“父親”鄭森還想再說。
“下去吧！”鄭芝龍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便是不想在聽鄭森再說下去。
鄭森看著鄭芝龍，嘴唇微微挪動，欲言又止，看著鄭芝龍的臉色又說不下去，咬了咬牙後，便告退了下去。
等鄭森不見了身影，鄭芝龍才狠狠的哼了一聲，怒道：“森兒這是被皇帝小兒糊弄得失了心，一心想要毀了我們鄭家，我鄭芝龍二十幾年心血，豈能就這樣毀掉！”
鄭芝龍從來沒有想過什麽真正歸順大明，他認為他們鄭家跟大明跟就是兩相利用的關係，鄭家借著大明的名號，幫助大明守衛海疆，誰也不欠誰的。
“大哥息怒，左右森兒都已經回來了，多的是機會讓他轉變回來。”鄭鴻逵勸說道。
“不錯，他那種觀念必須轉變回來！”鄭芝龍臉色非常不好看，點了點頭說道。
雖然第九軍沒有跟著回來讓鄭芝龍有些失望，但隻要鄭森回來了，不管現在鄭森是什麽念頭，總要想辦法讓他明白，鄭家才是他們的根本，大明終歸是外人。
鄭森心頭沉重，鄭芝龍同樣心頭沉重。鄭森剛才的那句話讓他憤怒之餘，也有了警惕，他感覺到皇上似乎真的有可能想要對鄭家做些什麽了，而且鄭森已經知道了一些東西。
沒有被鄭森勸得有半絲動搖之際，鄭芝龍還想著怎麽從鄭森口中問出一些什麽出來。
父子二人最終會走到什麽地步，隻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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