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晶晶眼看著方曼淚如雨下了，趕緊出聲阻止她，她來這兒是為了正事兒的，可沒有空聽她哭。
“方曼老師，你能和我說說那天是啥情況不？到時候我和我爸說說，說不定能找到機會幫到你。”
聽到楊晶晶這話，方曼一下子就站起來了，眼睛還不停的冒著水花，就那麽看著她。
她原本絕望的眼神迸發出一絲希望，看的楊晶晶有一點赫然，要是她最後沒有幫助方曼證明清白，那她現在這麽給她希望是不是挺過分的？
這個念頭隻閃過了一瞬，就被楊晶晶自己給否決了，與其讓方曼覺得了無希望，還不如給她一點希望呢。
至於能不能幫助到她，楊晶晶隻覺得自己盡力就好，不需要給自己束縛太大的道德壓力。
“方曼老師，你快說啊，不然等會兒那些叔叔伯伯們來了，就得把我趕走了。”
方曼也意識到了這件事，一擦眼淚趕緊說，“那天晚上，何倩說想找我聊聊，可是和她關係一直不太好，所以就沒有出去。但是後來她來找我說，想和我和解，我當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何倩不是這樣的性格，她怎麽會來主動找我說這種軟話呢？”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和我們同住一屋的女知青，我覺得我和她可能需要生活不短的一段時間，沒必要每天都針鋒相對，並且有人看到我和她出去了，就算她懷了什麽壞心思，肯定也藏不住，所以就和她出去了。”
“去的地方就是那間破屋子，那裏離我們知青點近，所以我們一般去那裏，可是我剛一進門，何倩從後麵猛推了我一把，緊接著我就暈了過去，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郝子成在我身邊，他的臉非常紅，整個人意識也不太清醒，眼睛都是渾濁的，我看到他有些害怕，想出去，可是我剛動身，郝子成就撲過來了……”
說到這裏，方曼抽泣了一聲，她也隻是個剛剛20歲的女孩子，還沒有經曆過太多險惡的事，遇到這種事情也很驚慌失措，這幾天時不時又想到那天晚上的絕望。
任何一個女孩子發生這種事情都不可能淡定，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的男生，所以方曼又哭了起來。
好在方曼這次知道輕重緩急，沒有一直哭個不停，她隻是輕微的抽泣了一聲，然後把眼淚擦了擦，繼續說。
“郝子成撲過來之後，不停的拉扯我的衣服，他身上的體溫也不太正常，應該是被人喂了什麽藥。我當時很害怕，我的力氣沒有他大，根本抵抗不了，我隻能大聲的喊，我想著這裏離知青點這麽近，他們聽到一定能來救我的。”
“可是我喊了很久，喉嚨都喊啞了，他們都沒有來。”方曼聲音顫抖，“幸好……幸好，最後還是來人了，不過不是他們，而是生產大隊的人，他們幫我把郝子成從我身上拉開，我的衣服已經被郝子成全部扯爛了，我……”
“後來呢？”楊晶晶看她又有情緒崩潰的跡象，趕緊轉移她的話題。
方曼被抬了抬頭，眼神著帶著滿滿的疑惑和憤恨，“我把這個情況和公社裏的人說了，可是當他們把何倩帶過來的時候，她卻不承認，她說那天晚上根本沒有約過我！這怎麽可能？！可恨的是同住一屋的女知青也說沒有聽到何倩約我！”
“她們當時明明在那裏！何倩和我說那話的時候，劉璐還朝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還看到另外兩個對了一下視線，她們怎麽可能沒有聽到呢？！”
“可是她們就是不承認……”方曼似乎有些不解，“她們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呢……為什麽要撒謊呢……”
楊晶晶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很想和她說：傻姑娘，人家明顯就是設了個圈套害你，怎麽可能幫你說話？要是幫你說話的話，那設置個套還有什麽意義？
可是這話楊晶晶不能和她說，因為她怕她繃不住，幹出什麽事兒起來。
不過楊晶晶從方曼的話裏麵聽聽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來，別比如說那個劉璐，當時何倩約方曼的時候，劉璐給她使過眼色，隻不過當時她並沒有看懂。
這說明這個劉璐人還沒有壞到家，或許她是一個突破口，可以試著從她著手。
“方曼老師，你和劉璐的關係怎麽樣？”
“我和她的關係一直不錯，她家裏麵條件不太好，她有一個生病的弟弟，家裏人不說寄東西下來了，還經常讓她寄東西上去，都是我陪著她去的，有很多事情也是她陪著我去做的，我一直以為我們兩個很說得來，是不錯的朋友，可是為什麽她也不幫我說話呢？”這也是方曼一直想不通的點。
楊晶晶點了點頭，然後把這個消息記在心裏，繼續問方曼下一個問題，“方曼老師，你和夏元光的關係怎麽樣？”
說到夏元光，方曼一愣，眼睛裏的水花都像凝住了一樣，突然間失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麽一個美好的人，簡直符合她對伴侶的任何設想，可惜……可惜她現在配不上他了！
一想到這個，方曼就覺得自己喉嚨好像被什麽掐住一樣，澀澀的，硬硬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心裏隻有滿滿的自卑，這自卑都快溢出來了，仿佛要將她淹沒，吞噬，讓她再也看不到有陽光的日子……
“方曼老師？方曼老師？”
楊晶晶看到坐在原地低下頭的方曼，她想大概是她說的哪句話觸動了她的神經，她這個姿勢完全是防備式的，是對外界的抗拒。
楊晶晶不敢多說了，怕她再問些什麽，方曼能夠當場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所以她隻是輕輕的說了聲，“方曼老師，那就先這樣，我會盡力證明你的清白的，那個玉米餅子是我四姐做的，她手藝勉勉強強，你先湊合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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