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拉塔的王子

枕木和石子

第九十六章正義已死

書名:瑪拉塔的王子 作者:枕木和石子 字數:7888

”維傑,你聽我說。密特拉死了你很傷心,難道卡維塔的死,我能無動於衷嗎?“

達利帶著成為死亡人口的維傑父女,在海德拉巴,在巴拉蒂的秘密小屋,見到了表明身份的桑傑。

還不記事的女娃被交由巴拉蒂照顧,維傑和桑傑在客廳爭吵。

”你可不見得會傷心。“維傑在見到巴拉蒂後,對桑傑的態度就不太好。

”瓦納馬馬萊隻是一個離任的邦部長,我當初能把他從部長的位置上趕下去,現在更能殺死他。但是維傑,如果我那麽做了,你和你的孩子將被打上我的標簽,這種事情會激化同政府的矛盾。到時候不僅是幾個失去權利的地方惡霸,特工、聖戰士、民主鬥士,還有那些為金錢賣命的雇傭軍會追殺你們。你不是我,現在我同你說話時,有數百上千名舍生忘死的專業人員,在為我的生命安全冒死工作。請相信我,你僅僅需要等待。“

維傑坐在沙發上看著,焦躁的徘徊在眼前的桑傑問道:”等待什麽?“

”等待我的兒子降生,等待你未來的女婿出生,等待我的伯父逝去。那時權力和子嗣會賜予我們力量,你不僅可以隨便處理瓦納馬馬萊,還能以泰米爾人英雄的身份參選。有我的支持你一定可以當選中央的部長,不是那些無關緊要的部長,而至少是內政部長。“

”嗨!你以為我會想要從政嗎?同那些臭蟲同流合汙?“

”當然不是,我是你的親家,雖然艾麥頓拉生的是個姑娘,但瓦利亞也懷孕了。你不需要等太久,我是你的朋友,你女兒未來的公公。我和你一樣關心她的安全,你不願意從政,不願意去淨化他們,不願意為你的同族發言,沒問題,盡管去享受你想過的生活,但現在這個敏感時刻,我請你按耐住殺意。“

”哦,我的天啊!真為卡維塔感到不值,你這個家夥到底藏了多少女人。放心吧,密特拉死前希望我不要再與社會抗爭,我會遵循她的遺願的。“

桑傑小心點瞄了眼孩子的方向,沒有發現巴拉蒂的身影。這才坐到維傑身旁,小聲說道:”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喀拉拉邦,你會在那擁有一個麵包店和別墅,一個完美的正教徒身份。唯一的問題就是在我去找你前,不要在警局留下任何記錄。你是警界的英雄和招牌,無論文件做的多完美都無法根除認識你的警察。“

”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不過婚約的事還是就此作罷吧。“

”讓我重新介紹下自己。維傑・庫瑪爾,我的朋友。我是桑傑・西瓦吉,瑪拉塔第一順位繼承人。“

”沃特?“桑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可維傑的手遲遲沒有握上來。

趁著黎明還未降臨,達利和維傑父女還要趁著黑暗轉移。

”桑傑,為什麽一定要是我的女兒?“維傑在上車前,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男性朋友。“桑傑的回答沒有聲音,而是用口型進行的無聲回答。

坐上飛馳的汽車,維傑的手機上收到一條桑傑的短信。監聽電話的人以為這是桑傑的答案,而上麵隻有一句話:”我就是克利須那王。“

這讓勉強接受王子和商羯羅有關的宗教人士覺得自己被耍了,加爾各答緩和的宗教問題,重新變得尖銳起來。

多虧有聖戰士的保護,艾麥頓拉母女才能平安享受天倫之樂。

女孩出生後,桑傑沒有前去看望,但明確表示希望婆羅門為女嬰舉行命名禮,但無論哪個教派都不願意為艾麥頓拉的孩子賜福。

最終訥科達寺為女孩主持了誕生禮,艾麥頓拉守住了自己的信仰,徹底成了M在王室的代言人。

桑傑收拾了心情,帶著虛假的微笑,回到巴拉蒂身邊。

從側後抱住穿著橘色紗裙的姑娘,蹭著少女光滑的肌膚,桑傑好像真的忘了卡維塔的死。

”桑傑,他是個警察嗎?“

桑傑閉著眼睛享受著觸覺盛宴,想都沒想就回答道:”當然,維傑・庫爾馬,IT與婦女英雄,你應該聽過他。“

”那個為了IT女殺死邦內政部長兒子的助理處長?“

”準確的說是副局長,他以前是我的上司。“

”可他的家人還是死了不是嗎?“

桑傑的眼睛猛然睜開,裏麵沒有一絲柔情,隻有無邊的怒火。

”不要再提了,那些蛀蟲早晚會付出代價的。“

巴拉蒂抓住桑傑的手,凝視著他的眼睛問道:”就算你這樣說,我還是有個疑問。你對這份職業這麽專注,又充滿熱情,難道就沒什麽故事嗎?為什麽你要做這種危險的工作?“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為了給你記者生涯提供便利呀!“

”夠了,你擁有的權力哪怕沒有警職也能做到那些。我調查過你在海德拉巴經手的案子,警察、政府、軍隊都為你驅使。先是警察局,然後是重案組,現在又是毒品監管局。你不是為了我,你就像在追求刺激一樣,不斷挑戰更加凶狠的罪犯。“

”那你為什麽在學校工作呢?“

”感受幸福,傳播快樂,這就是我現在工作的動力。你的問題又是什麽呢?“

桑傑歎了口氣,陷入了思考,他的眼睛向右上方斜視,組織語言說道:”我為什麽幹這行呢?啊!你知道現在的父母都不想孩子去當警察,而是想讓孩子去參加真人秀,有朝一日做個大明星,那警察的工作誰來做呢?現在的年輕人在夜總會買四號,但根本沒意識到他買四號的錢,可能是恐怖分子的經費。這個世界有太多的黑暗,卻沒有足夠點亮它們的燈油。哪怕我把全邦的腐敗和罪惡都交給你,你曝光他們後,我再逮捕他們。不消一個月,會有一批我們不熟悉的陌生人,取代他們,繼續罪惡的行徑。“

”不,桑傑我知道你一直在騙我,我要實話要真相。誰是卡維塔,她的死又為什麽要你傷心?我能感覺到維傑對我的厭惡,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一樣。我愛你,愛得理直氣壯,但我不想愛得不明不白。“

桑傑搖了搖頭,從暗格中拿出了兩枚戒指。戒指的款式和價值不同,但上麵都鐫刻了桑傑的名字。

從書房拿來一張複寫紙,桑傑當著巴拉蒂的麵演示了戒指的作用。兩個一樣的名字,讓巴拉蒂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枚是你退給我的婚戒,至今你也不願意重新接受它。而這枚廉價如新的戒指是卡維塔,珍藏的寶物,她是個蓮花般的姑娘,也是我死去的妻子。“

”妻子?你開什麽玩笑?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什麽?你有把我,把我們的愛情當成了什麽?“巴拉蒂情緒失控的咆哮。

桑傑看著沒有幾克拉鑽石的細金戒指,感覺旁邊的那枚一克寶石點綴的婚戒,便顯得格外刺眼。

巴拉蒂在不斷用各種語言發泄不滿,桑傑卻沒能聽清哪怕一句。

當她哭花了臉,喊啞了喉嚨之後,桑傑隻是單手將她那枚鑽戒,平舉在她眼前。

看到曾經到來童話的婚戒,巴拉蒂對眼含淚水把玩著另一枚戒指的桑傑徹底失望。沒有對錯,非關正義。

這一刻學校和家長的教育沒有意義,兩個人都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

巴拉蒂搶下那枚窮酸的戒指,拋下自己的那枚夢幻的婚戒,哭著跑出了房間,開著自己的跑車,在黎明的光輝籠罩下,離開了希望的原野和童話的故居。

童話般天真的女孩,接連受到多次愛情打擊,徹底失去了對花花世界的貪戀。

開著車聯係了家人,回到位於旁遮普邦的老家,同父親冰釋前嫌,重新做回一個鄉下嬌公主。

可桑傑很顯然不想放過她,或者說放過她帶走的那枚戒指。

海德拉巴沒有了名叫桑傑的警察,但旁遮普邦來了一個有旁遮普血統的求婚者桑傑。

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巴拉蒂習慣性的打開電視看新聞。

楠代德、納西克等十個地方的收稅官被殺,讓馬哈拉施特邦陷入混亂。

”賄賂已如祭品,它成了做任何事必須的代價。所有的法製部門都把平民視作報紙,從在洗漱池前翻開第一頁開始,到夜幕降臨它卻如垃圾般被扔到角落,什麽也不是。每周五會有一名政府官員被救贖,或是不再貪汙,或是離開這個世界。是的,我非遵紀也非守法,我不是政客也不是恐怖分子。英雄主義,以惡之名。我是賈巴爾,賈巴爾。每個人的死亡都無法避免,因果報應不會被收買。“英雄賈巴爾的宣言,通過媒體鬧得眾所周知。

這條新聞點燃了巴拉蒂的希望之火,她每天盯著新聞希望聽到賈巴爾勝利的消息。

新聞出現後僅幾天時間,巴拉蒂的朋友就傳來了,馬哈拉施特邦全員廉潔的喜訊。

賈巴爾殺了一個收稅員就嚇住了全邦的公職人員,他殺死了十名貪汙最多的警官,卻暴露了五年鋪設的網絡。

警方逮捕並毆打了邦內所有廉潔,不收手賄賂的公職人員。

數百上千人在被警棍毆打後,送進一間大屋過著沒有食物和飲水暗無天日的生活。

為了拯救這些社會的希望,賈巴爾主動投案自首。

盡管全國有數千萬人為他請命,可他隻能留下最後的演講,從容被像個賣國賊一樣處以絞刑。

”我從不寬恕那些惡人,又怎麽能為自己請求寬恕呢?學生的力量,我為學生的力量感到驕傲。不是每個學生都會成為政府官員,但每個政府官員都曾經是名學生。不要再對未來感到迷茫,開始打擊那些貪汙的人。無論何處,你們可以聳聳肩說,那又怎麽樣,我們什麽都不怕。舉起你們的手,希瓦吉・馬哈拉傑沒有成立任何組織,他獨自開始,但每個人都追隨他。你們要作出決定,希望國家往哪個方向發展。因為你們是這個國家的未來,你們年輕人的力量才是變化。我在寫下自己的遺言後,開始殺那些人。在我死後不要摧毀汽車、火車或者出租車,如果你們真的想做點什麽,那就在心裏為我點一盞燈。賈巴爾會很欣慰,他會為你們感到驕傲。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了那些人嗎?為什麽我要殺掉貪汙的人?有人知道嗎?我來告訴你們。殺死一個貪汙的人,所有貪汙的人會引以為戒。你們知道為什麽我要死嗎?因為賈巴爾錯了,我做的是對的,但選擇的道路是錯的。因為我沒有選擇,我必須這麽做。你們知道誰是賈巴爾嗎?任何一個不會對不公置之不理的人,就是賈巴爾。那些懲戒了貪汙的人,就是賈巴爾。那些讓貪汙的人即使在開著空調的屋子裏也會冒汗的人,就是賈巴爾。你們誰是賈巴爾?誰是賈巴爾?賈巴爾?“

桑傑悄無聲息地坐到巴拉蒂身旁,右手躲過沙麗直接攔住了她的腰,左手奪下遙控器關閉了電視。

”有什麽好看的,就像你父親會答應我的提親一樣。這個世界上正義和公理都是紙麵文章,他們就像賈巴爾一樣早已死去,唯有剝削和暴力才是永恒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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